在中国大大小小的城市里,有一个高达3亿的庞大群体在夹缝中倔强地生存着。他们长时间地干着繁重的体力劳动,为城市的繁荣作出了巨大的贡献,他们是“中国奇迹”的缔造者,他们还有一个标签--“农民工”。在宪法上,他们是中国的领导阶级和先进生产力的代表,但在现实生活中,他们是被边缘化和被漠视的底层打工者。
尽管,他们所处的时代并不欢迎有思想的打工者,也不会给他们实现梦想的舞台,但是他们仍然执着地写诗,并以诗来滋养他们不朽的灵魂。他们的诗歌生动地反映了他们对生活的热爱、底层人民生存的艰辛、小人物命运的无奈和对社会不公的控诉。
在今天这个特别的日子,“包装地带”将带您认识这些不朽的灵魂。
吉克阿优:被称做“鸭头”的彝族打工诗人
在四川大凉山深处的彝族工人吉克阿优因家中贫困,求学路坎坷。高中辍学后,吉克阿优踏上了和大多数农村青年一样的路,离开家乡,进城务工。漫无尽头的日子里,做着繁重的机械劳动,诗歌是吉克阿优唯一的排解。
他当了三年鸭毛填充工人。一天下来全身上下全部都是鸭毛,被工友唤作“鸭头”。吉克阿优在工厂的夹缝中偷偷摸摸地写着。有时把诗稿塞进鸭毛堆里,或者是把诗稿贴在缝纫机上或烫台上疯狂地创作。在机器运转时的咆哮声中,踩上一道缝纫线,写上他的苦与乐,劳累和收获。
辗转过几个地方打工,吉克阿优亲历过工头吸毒、打工者小孩子丢失后自杀、单身女工失节失身、被贩卖的妇女等故事,并最终以诗歌的形式记录下来。
乌鸟鸟:包装材料厂的获奖诗人
每年有上百万的打工者南下,漂泊异乡,工作在流水线,乌鸟鸟是其中之一。乌鸟鸟出生在农村,2003年起在广东佛山一家薄膜厂工作,他在流水线的机器旁完成了自己的大部分作品。
他在机器旁写作,在出租屋写作,在夜晚写作,在诗歌中定居,寻找自己。2014年4月,乌鸟鸟失业了,重新开始了在大城市中寻找工作。他又有了很多想法,开公司、做生意,但都还只是计划。然而,这位已过而立之年的80后唯一笃定的是再也不回到工厂。
乌鸟鸟凭借他荒诞风格的《狂想》系列诗获得一个诗歌奖。评委会认为,他的作品“从周遭的草根世界出发,在诡谲的想象中揉碎了来自底层的生活素材、劳作场景、个人感知和日常思考,营造出目不暇接的超现实景观与事件”。
邬霞:在深圳打拼了20年的第一代留守儿童
邬霞是一名制衣厂女工,作为第一代留守儿童,她在14岁时就去往父母打工的深圳,进入了母亲工作的制衣厂,成为一名童工。在深圳打拼近20年,她仍然和父母、孩子挤住在破旧逼仄的出租屋里。
她从小就对吊带裙有特殊的情结,衣柜里珍藏着很多或新或旧的吊带裙,也以吊带裙为题创作诗歌。她面对的只是工业时代批量生产的一件件商品,工作必须是迅速而近乎机械。然而,想象却在这里发生。一件吊带裙,使她想到最终的拥有者——另一位年轻女性。她笔下的女孩,都过着比自己幸福开心的生活。
许立志:富士康十四连跳中的诗人
在深圳,在黄昏下的一片海边,富士康流水线工人许立志的骨灰被哥哥亲手撒入大海。在国庆的前一天,24岁的许立志从一幢高楼上纵身跳下,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他在苹果手机的全球最大制造工厂富士康工作,身后留下大量优秀的、阴沉压抑的、充满死亡气息的诗歌。
像他们一样在写诗的还有差不多2000万,他们在为三亿多的同胞发声,为底层的生存作证。(更多工人诗歌请关注微信公众号:我的诗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