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1月1日就指出,人民币的贬值将可能给全球市场带来最大的不确定性。从实际情况来看,今年以来,中国股市的暴跌,到1月15日上海综合指数已经下跌了18%以上了,中国股市进入的熊市边缘;人民币持续贬值,今年在岸价贬值达到1.46%,而离岸市场的贬值幅度更大。尽管中国央行出手在离岸市场挟击做空人民币,但所起到的作用会十分有限,香港离岸市场的人民币汇率在稳定两天之后还在继续下跌。
在中国股市暴跌和人民币贬值的同时,国际油价已经下跌到了30美元以下,比2014年的油价下跌了7成以上,由此引发了全球股市暴跌,不少新兴市场的货币大幅贬值。针对这种情况,有分析指出,今年以来全球投资者的风险情绪已经处于全面恐慌的状态。中国股市及汇市的暴跌成了今年全球市场最大一只黑天鹅。
那么中国股市和汇市的暴跌为何会引起全球金融市场如此的震荡?为何会成了今年全球市场最大的一只黑天鹅?估计最大的问题在于中国股市与汇市同时暴跌。这是多年以来不曾有过的事情。即使是2008年中国股市上海综合指数由6124点暴跌到1600点,但是那时人民币汇率并没有下跌,只是有些许震荡而已。由于人民币没有贬值,再加上中国股市又没有对外开放,中国股市震荡最大,暴跌最严重对全球市场影响都不会太大。
但是现在的情况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不仅中国股市开放度在提高,国外的资金已经进入中国股市,所以,中国股市的暴跌马上就会传导到国外市场,特别是通过香港的H股市场立即传导到全球市场去。同时,更为重要的是,中国这几年在极力推动人民币的国际化,建立人民币离岸中心。当人民币持续升值,特别是从2005年以来人民币单边升值之后,人民币离岸中心更是发展得很快。比如香港及台湾。
但是2015年人民币一贬值,即使是人民币贬值只有4.61%,与俄罗斯的卢布等货币一年贬值百分之几十相比,根本上就算不上什么,甚至于发达国家的几大货币,有时候一天就可贬值几个百分点,全球市场反映都不是那样强烈。但是人民币的贬值4.61%的情况则不是这样,对全球市场却产生了巨大的影响与冲击。其原因有:
一是人民币的贬值完全改变了近十多年来人民币单边升值的态势,由人民币的单边升值逆转为人民币单边贬值。这样大的反差对市场一定会产生巨大的冲击,特别是离岸市场这种冲击更是为强烈。
二是2015年人民币这样的贬值,特别是今年以来人民币持续8天贬值早就把离岸市场以往相信人民币只升不跌的投资者的幻想击得粉碎,使得一些离岸市场投资者及银行损失惨重。在这种情况下,离岸市场持有人民币及人民币计价资产的投资者走为上策,这自然会引发离岸市场人民币贬值的恐慌,做空人民币力量增加,并很快地全面冲击全球市场。
我早就提醒过投资者,人民币贬值一旦形成强烈的贬值预期,就可能是一发不可收拾。比如中国资金的大量外逃,政府采取各种办法来堵是根本堵不住。而且政府这种堵更是会强化投资者让其资产逃出的动机。因为,政府越是采取更为严厉控制人民币流动,中国资金逃走越是会强烈。甚至于引发国内大量居民兑换美元。
可以看到,随着人民币的贬值,大量资金已经流出中国。光是2015年12月份中国外汇储备就减少1079亿美元。2015年中国的外汇储备就减少了5127亿美元,相当于外汇储备排名第四的瑞士的外汇储备总额。而且,中国外汇储备的减少,在全球市场的投资者看来,这仅是开始。因为,在全球市场不少投资者看来,人民币的汇率到底会在哪里,没有人会知道。有人就预测今年年底就可能会贬值到7或7.8。所以,中国政府一直在说人民币没有持续贬值基础,但国际市场投资者及国内居民已经不容易让他们相信了。
当全球市场对人民币的贬值预期十分强烈时,不仅会导致中国的资金大量外逃,中国政府想堵是根本堵不住的。而当大量的中国资金外逃时,中国股市的暴跌就不可避免并由此引发严重的恶性循环,引发其他资产价格下跌,而且还在于全球市场会认为中国经济真的出问题了,从而引发人民币汇率更是贬值。
应该看到,无论是股市还是汇市,及各种资产价格,它们的价格完全是由市场的预期来决定,中国股市的暴跌、人民币的贬值、其他资产价格下跌的预期一旦形成,不仅会导致这些资产的价格进一步暴跌,而且会让人民币贬值及股市暴跌的预期进一步的强化。两者恶性循环,中国离金融市场的系统性风险爆发已经不远了!所以,中国成了全球市场最大的一只黑洞天鹅。
因此,在目前的情况下,中国政府就得对人民币汇率给出清楚明确的政策,稳定人民币汇率与管理好预期,而不是再通过试错的方式来观察市场的反映。同时,全面修订当前中国股市发展过快的政策,让中国股市真正进入休养生息,让它也逐渐地稳定下来。否则,中国股市暴跌及人民币汇率的贬值两者恶性循环,后果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