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年了,在家过了一个很开心快乐的年,只是妹妹没有回来有点遗憾。
妈妈在听了我绘声绘色地讲了一路的经历,特别是火车站的英勇行为之后,怎么也不答应我再出去打工。这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她最后说:除非找了男朋友,有人照顾你才可以,你也不小了。我那时十九岁不到。
哪家有大姑娘在家,做媒的很远都知道,相过几回亲我都摇头,没感觉嘛!后来媒人就说刘家的姑娘虽然人材好,眼光好高,好挑剔。为什么知道这些话呢?是一个做媒人听别人在这样议论我,自告奋勇地说:你们不行我来给她找个,保证吃到猪头。事实上她介绍的的确模样不错,而且是厨师有手艺,可是个子不高,最多和我一样高,离我心目中高大男朋友形象差太远了,我又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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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位阿姨拿了儿子照片来给儿子说媒,可儿子在广东没回来,当妈的着急想给他定下一个女朋友。妈妈说:这样不好,说不定他在外有女朋友了呢?当然不了了之,妈妈有时候就说我,所有的媒人都得罪完了,小心嫁不出去!我不以为然,心里说:正好,我还没想出嫁呢。后村的小玲不是嫁人了吗?结果男的懒,隔三差五回家背米,还不如不嫁人,终身大事得谨慎。
当时父母在做小生意,三六九上街摆摊,妈妈逼着我也上街去帮忙看摊,好让我不再那么腼腆。开始我一见有人来问就低下头,为此妈妈骂我好多会,几个月后稍好些了,能瞟一眼人家再低头了。
在家几个月后,家里年轻人也不多,我心里不平衡了,越来越渴望外面的生活。这时做生意的张姐给我介绍男朋友,她说:很帅的男孩子,你保证看得上,家庭又好,在外打工挣钱修了两层小楼呢,这次回家给爸爸过生日的。我有些心动,能挣钱修房子男孩子肯定踏实。妈妈鼓励我去看看,我点点头。
老远我看见一个俢长的身影站在张姐摊位前,我那时就喜欢瘦瘦的高高的男孩子,走近了我却不好意思看他了,张姐介绍说:刘丹,这是周立,你们聊聊吧。我有点事。我飞快地瞟了他一眼,是很帅,长得很像梁朝伟。又赶紧低头无意识地摆弄张姐摊上的东西,他说:你叫刘丹?“嗯”“你看清楚我了吗?”他笑着说。我脸红不知怎么回答,是回答看清了,还是该回答没看清再看看呢?对于这种不知怎么说的情况我很有经验,保持沉默!见我不回答“那你再看看?以后不能以我没看清当借口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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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捂着嘴笑了,瞪了他一眼。他不再逗我,就说起他的家庭成员,他最小,上面有姐姐和哥哥,在厂里烧电焊,他很健谈很幽默,基本上他说我听,这时刚才说有事的张姐没事回来了,向我们说:你们俩人聊得挻开心的嘛,都没意见吧?周立笑着说:“我没意见,看她有意见没有?”
他的那种自信让我有些心动,我红着脸不说话,张姐就说:都没有意见啦,那这个事就这么定了嘛。她拉住我的手,塞给我两百元钱。我有些惊讶,又会过意来这是定亲钱吧,不过对周立心里不排斥,张姐叫我带周立去见妈妈。见了妈妈之后,周立嘴甜很会说,妈妈很喜欢他。这样我们确定了关系。
那时农村上谈对象,就是赶集时在街上相会,说说话,逛逛街,连手都不敢拉,怕被别人说不矜持。他来过家里几次,我去过他家一次,他家离镇上不远,站在二楼阳台,遥望周围山青水秀,心想,以后在这生活一辈子也不错。那时哪会预料到以后会怎么样呢?
后面接触,我发现周立经常在街上打牌,因为街上很多人和他打招呼都是昨天手气怎样啊?妈妈暗地里去一打听,他们家真称得上赌博世家,爸妈哥姐全打牌,也是环境影响,全村一半以上爱打牌。而我们一家最讨厌赌博的人,爸爸说:十赌九输,没看见哪个人靠赌发家的。要他改。
他也说愿意改,以后不打牌了。在他家这环境下怎么改得了呢?我决定出去打工,在厂里总没有机会打牌了吧?时间是过完我生日后。他说听你的。
九月到了,十九岁生日那天他买来一个大蛋糕,吹蜡烛时我许愿我和周立天长地久。他私下对我说,他爸爸想我们结了婚再出去,我说我还没二十岁,不想那么早结婚。其实是我觉得我们的感情还没到可以结婚的地步,他说随我的意思。
我们开始计划出门的事,办好未婚证。我们的目的地,他哥所在的地方,东莞长安
去重庆的客车上,周立掏出一张纸给我看,上面写着决心书,写了如果再打牌的话自断手指一根!我很感动,说明他很在乎我的感受,是在乎我呀。我微笑地看着他:希望你说到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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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不是春运,这次坐火车没有上次的狼狈了。我靠在窗户,一边欣赏远途风景一边听他和对面的大哥天南地北地闲聊。他说得头头是道,我们听得津津有味。感觉他说一天一夜也不会词穷。在昨晚,他和爸爸也是聊到半夜,真能说!我想:我话少他话多,性格互补,有这样的男朋友真有面子。支着头看着他,他停下来附过我这边说:是不是觉得我很好看,很有魅力?我被他的自夸逗笑了,带着心事被看破的羞涩,推开他:自大。继续看风景。
到了东莞了,到处高楼林立,街道整齐,那些大小厂一个接着一个,感觉很繁华,真不错。
我们到了他哥哥店里,他哥嫂热情地接待我们。他哥嫂开了个小店,定做皮鞋。生意不错。以前两人在鞋厂做,他嫂嫂我叫小华姐是做针车的,哥哥在皮料部,现在出来自己做,一个裁一个车,配合完美。我挻佩服他们的,很有眼光,周围好多大厂,来定做皮鞋的人很多,客源丰富。
他们两有个小宝宝,才几个月。两人很忙就请了个老家的小姑娘小平照顾。小平十五岁。和十五的我一样憨憨的很可爱。
小华姐很秀气,个子不高,娇小玲珑。哥哥比周立矮点,两兄弟长得很像。
晚上关了店门,大家聊天,说到进厂的事,小华姐说:附近有好几间大厂,不知有没有招工,明天我问问那些来做鞋子的。哥哥说:别那么急,玩两天再说。小华姐笑着说我只是先问问他们。周立说:这里会不会查暂住证?他哥哥说:有时候会查。你们火车票还在吧?凭火车票有三天时间不会被抓。
我一听很紧张那我必须三天就找到厂才行。周立说:办个证呢?小华姐说:办个证好贵200块,以后进了厂有厂牌后又没用了。经过了工地上的事件我心里有阴影,我对周立说:我们明天就出去找厂吧,我怕查。周立说:怕什么!我们正好没找到厂,抓去就呆在那,撵我也不走,还不会饿饭。小华姐哥哥他们都笑了,我也忍不住笑了:你去吧,我还是想进厂。
晚上,我和小华姐还有小平挤在一张床,睡觉也不敢乱动,怕蹬着她两个,第二天起来浑身疼。
第二天,我和周立早早出门找工,这里的厂很大,有好几间是上万人的。但是从这间走到那间都要十几分钟,坐摩的呢又没有目标。两人一上午就几间厂,没那么合适。有一间招文员要高中学历。文员工作是很轻松的。好后悔那时不用心读书,现在看着好工作望洋兴叹。小厂倒是有两个招工,周立说还是进大厂,正规些好。那就下午再找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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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下来,大体上了解这里的厂了。有几家大型鞋厂,还有纺织厂,针织厂,当然没全部到过,很远都看得到招牌的。附近没有我想要找的制衣厂,我有些失望。不过这么多厂总会有合适的。实在不行,先去小厂做着再换。心情开朗起来。
晚上,周立带我去逛街,街上霓虹闪烁,像电视里一样繁华。街上很多人,多数是外地人。
周立拉着我的手,我想挣脱,他捏紧说:他们都知道你是我女朋友,别不好意思嘛!就这样任他拉着我逛,我注意到别的情侣有的搂腰,有的搭肩挽手,我们算比较文明的,也就不别扭了。
周立带我去看投影,两元一张票。里面黑乎乎的,有几十人在座,屏幕上放的是成龙演的武打搞笑片。已经演了一会了。感觉那时候投影厅随时都可以买票进场的。
他牵着我找了靠后的座位坐下。我津津有味地看着,不时笑笑。正看得有趣,他忽然揽过我的肩,一手转过我的脸,顺势吻了下来。我脑子一片空白,下意识地闭紧嘴唇。感觉到他在吮吸我的唇时,我反应过来,不停地推他,他紧紧揽住我说:你看,我顺着他示意的方向看去,斜前方一对情侣正忘情地接吻,看什么不好,叫我看这些,羞人!正准备说他,他已经又吻了过来,我挣扎了几下也就放弃了,任他静静地吻,初吻就这样不见了。
我们甜蜜去牵手回到他哥哥店里。小华姐高兴地说:帮你们问到了,有个鞋厂招工,说是新开一个部门,才开始招几天。那几个员工刚刚才走。我欢喜地说好啊,在哪?远不远?她笑着说:莫激动,我知道那厂,听说工资高,不是好远。搭摩托车5元钱。好大的,有一万多两万人,不招工不好进的。我更激动了,又能进厂又能离周立不远,再好不过了。
机不可失,次日一早我们就赶去报名。坐摩托车到了那间厂外,好气派,一大片都是厂区,厂后一座不算高的山,厂区楼顶上两个大字:纬球 (有没有进过那厂的朋友呢)
报名很顺利。初中毕业证,未婚证,身份证,我都准备好了的。是厂里新开的射出科招工,明天就可以报到。经了解这是韩国人开的,难怪名字那么古怪。规矩也古怪,白天不准出厂门,只有晚上可出厂。我有些惊讶,后来才知道这厂还算宽容,有的厂一个月才能出来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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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进厂了,上班第一天,我们十几个女孩子集合在车间,等待老板安排。车间很大,有一条长长的传送带,还有十来台机器,显得有点空。
这时,一个很高却很瘦的三四十岁的戴眼镜的男人和一个漂亮高挑二十多岁的女子进来了。
女子上前几步笑吟吟地说:大家好,我姓赵翻译,你们过来排好队,嗯,分两排站吧。我们赶紧排队,男人背着手不说话。
很快队排好了,赵小姐请示那个男人。这时那个男人背着手过来:向我们点了头接着叽哩咕噜讲了几句,赵翻译接着说:他是你们主管,叫金大善,是韩国人,他说欢迎你们来上班。韩国老板呀!我们内心有小小惊讶。男人又开始说他的鸟语,翻译出来就是:你们要好好干,认真学,不懂可以问,每天按时上上班。另外,每天见到他要用韩语说你好!这可不行,我们不懂啊!赵翻译看我们群情激动,摆摆手笑着说:别激动,我会教你们的。
我们做的第一件事是打扫卫生,用抹布擦机器,我们以后的工作台是那条传送带,这比起呆板地坐在上班好太多了。
那个瘦得像竹竿的金大善经常走出办公室,不声不响地站在那里看着我们忙碌。眼镜后面的小眼睛闪着莫测高深的目光。好像在算计什么一样。
下午,金竹竿教我们做正事了。这纬球厂是做耐克鞋的,(好像是耐克鞋)那鞋底有它独特的标记——一条鱼。我们射出科就做那条鱼。
工序是这样的,那几台机器是做鱼的模型,大概手指那么长,两指那么宽。模型做好送到传送带来,就是我们这组女孩子的工作了。
首先,传送带一头坐两个女孩负责刷胶水在模型上,然后放上传送带,传送带三分之一是烤箱,当模型从烤箱出来,已经被软化了,我们这十个女孩分两排坐在传送带边,将加热软化的鱼模型贴上一张鱼型纸,再放传送带上去到终点,终点上有个跟着带子旋转的铁棍一样的东西,鱼模型通过时被挤压,那张图案纸就压朔贴在上面了。
看起来不是很难,但是要注意鱼型纸和鱼形模型头尾要对齐,还要能分清左右,因为区别不是很明显,还要学会认韩文左右两个字。
刚开始几天老是有错的,不是纸贴错了就是模型反了,还有贴的不好经过压朔就歪了。又得返工,返工很麻烦,要用天蜡水泡半天等纸软化后再用刷子刷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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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翻译很和谒可亲,她耐心地教我们韩语你好,还有左右的韩语,我们很庆幸遇到好脾气的她,她明明该是高高在上的翻译,却对我们这群打工妹笑吟吟的,没有一点高傲的样子。我们都很喜欢这位美丽又温柔的大姐姐。
韩语你好我们是学会了,可也没多少机会用到,金竹竿每天到的时候我们在上班干活,他就算早到也是在办公室里面。自我膨胀很历害的金竹竿不高兴了,早上训话来了,说我们中国人不懂礼貌,没有向他问好,当时赵翻译给我们翻译时看见她眼中的不平和无奈,当然她旁边的金竹竿看不见。
我们被训了话之后上班,大家议论纷纷。阿艳说:难道要排着队去敲开门问好?玉玲说:像狗腿子一样。大家嘲笑了一番,我说:要不然他一出来我们全扔下东西站起来问好?表示礼貌!“好,他出来我们就一个一个扔下东西去问好,来一次问一次,不用干活了!”于娟说完大家一阵哄笑。已经忘了办公室还有位膨胀的金先生。
这时赵翻译从办公室出来,远远做了个“嘘”的手势,我们互相提醒止住笑声。她走过来问我们:“什么事这么开心,笑得那么大声,想被训话了吗?”“我们正在说问好的事,怎么我们中国人就没礼貌了?”“他中国话都不会说,懂个屁!”“他连屁都不懂!”……因为大家都把赵翻译当大姐姐,所以大家毫无顾忌的七嘴八舌。
赵翻译无奈地说:妹妹们,忍一忍忍一忍,他这样说我也是中国人也不好受,可是我们要在他们手上领工资,挣他们口袋里的钱,有时候主动问候一声也不算什么的,你们说是不是呢?女孩们都点头,不再叽叽喳喳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第二天,两个刷胶水的女孩子真的敲开门去说了一句你好。她们肯定是想我们中国人出口气吧!不知金竹竿在办公室听了这两句你好会不会就好了,只有他自己知道。
也许是新部门,没有专门的宿舍给我们住,我们科的女孩子东一个西一个分散在针车部门的宿舍。看她们每晚十二点一点下班,加班的话两三点才回,早上六点又准时起床,我觉得我们好幸运。我们科八点下班,很少加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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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娟来我房间玩,我睡上铺,她也爬上来一人坐一头,她是四川的,长得挺漂亮,眼睛又大又圆,性格很活泼。她无意间翻到我的照片,那是和周立逛街照的,她大呼小叫:唉呀!这是你男朋友吗?好帅哦!幸好房间她们都没回来,不然以为她看见外星人了。
我微笑着点点头,她就问东问西,我照实说了,又问她:你呢?有没有男朋友,?她有些伤感,她男朋友三个月都没来看她了,我安慰她估计是他忙吧,她叹口气说:可能不会来了,不说他了。我说:好,我们来聊女人,不聊那些男人了。两人哈哈大笑。心里却在想有几天没去周立那了,也不知他找到厂没?嗯,明晚过去看看。
那天晚上,我下了班就去小华姐那,为了省钱,我一般是走路去。也就大概走半个钟就到了。上次去他送我走路回来的,看着熟悉的路,想起他陪我走过,心里好甜蜜。
来到店里,没像上次一样老远就听见他谈笑风声。小华姐在车鞋子,小平哄着小宝睡觉。没见到两兄弟的人影,小华姐见我来了,有点不自然地笑着叫我坐。我逗着小宝,她继续忙,一边问我厂里情况,聊一会后我按捺不住还是问:周立呢?
小平说他们……小华姐抢着说:他们逛街去了,买点东西。我心想这么不凑巧,他不喜欢逛街的,陪我除外。“那他们去多久了,什么时候回来呢?”“刚刚去没多久,什么时候回来难说,要不你等下他?”
小华姐有些慌乱,竟然车断了一根针,她连忙找针换,一边回应我的问题:周立还没找到厂。我想他也许是没找到工作郁闷,他哥陪他散心去了。男孩子找工厂就是没那么容易。小平想说什么看了眼小华姐又忍住了,我也没问了,满脑子想的是周立不开心。坐了一会,我说先回去了,感到小华姐突然轻松了许多,微笑着送我离开。我想可能她太忙我打扰到她了,以后还是少过来添乱为好。
上班虽然忙碌,却也开心,金竹竿不在时,我们一边开玩笑一边干活,有时甚至唱唱歌,因为千篇一律的机械动作会让人昏昏欲睡。金竹竿总会出其不意地站在我们背后监督我们,而我们这一排是他常常光顾的。有时会因为猛然发现他在背后而吓一跳。赵翻译能提醒到就提醒我们,经常关怀我们,我们越来越喜欢她。
早上赵翻译竟然请我们吃糖,她手拿一包糖果每人发几颗,我们欢呼着问她是不是请我们吃的喜糖,她微笑着说出一句让人震惊的话:“我辞工了。”什么?不会吧?大家瞬间情绪低落,觉得嘴里的糖也不甜了。我们都追问她为什么要走,她说不为什么,想回家了,我们直觉不是这个原因,但她始终说没什么,我们不再追问,女孩们都说:我们舍不得你走啊!是啊,我们舍不得你的微笑,你对我们的关怀,你是我们的依靠。你走了,我们怎么办?
“我也舍不得你们。”她眼圈红了,我们也忍不住流泪。“你们认真做,多挣钱好回家过年。”她有点哽咽,用手指抹了下眼角:“好啦,我走啦,你们好好干!”转身向门口走去,我们都喊道:“赵翻译,我们会想你的!”“保重!”祝你幸福!赵翻译背对着我们挥挥手,出了车间。留下我们怅然地望着门口一会,回到座位,闷闷不乐地干活,然后开始讨论她为什么要走?是金竹竿骂她欺负她?还是看不惯金竹竿所作所为呢?没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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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一个多星期过去了,周立也没来找我,不知在忙些什么,那我自己去看他吧。
来到店里,他正在剪皮料,大哥在一旁用粉笔画线条。小华姐总有车不完的货。总算看到他干件正事了。我笑着说:“哟喂,大师傅级别了呀”他故意一丢头发“那是,我一运功就能把这牛皮剪成几块!不信你看!”大哥接着说:“那是,一般人剪刀都用不来!”“哈哈哈”我被他们一唱一和逗笑了,一屋子人都在笑,他哥说:“大师傅先休息一下吧,出去散散步。”周立明白大哥叫他陪我出去玩,“好,我休息一下,运了功手有点痛了。”来到我面前。小声说:“走,我们去压马路。”我羞红了脸。
在街上,他解释说上次他和哥去看鞋了,就是看到有好的款式就买回来一只摆在那做样品,一只拆了做版。我说没什么,我又没什么事。我不好再问他找厂的事了,问他有什么打算。他说快过年了,大哥店里很忙,他就先帮忙,过完年再去姐夫的厂里。我想也好,只要他干正事不再想打牌的事就行了。
我们牵手走在行人稀少回厂的路上,天上洒下淡淡的月光,一切变得朦胧而有诗意。路边时而会见到一对情侣窃窃私语。他问我:“想不想我?”哪有这样直接问的,叫人怎么回答嘛。我害羞地摇摇头。他停下脚步,板过我身体面向他,用故作可怜的神情对我说:“不想我?”那样子好搞笑,我抿嘴笑,他摇摇我的身体“嗯?”我像蚊子哼哼一样红着脸说“想”。他俯身靠在我肩头,在我耳边说:“你这个样子让我脚发软,全身无力了。”我不知说什么好,哪跟哪啊,夸张。这时他吻住了我,我也全身酥软了。
日子一天天按部就班地过去,赵翻译走后,我们上班也沉闷了许多。因为新来的高翻译是个攀高踩低的小人,在我们面前,她高傲得鼻孔朝天,转身对着金竹竿谄媚地笑。一幅走狗的模样。大家小心翼翼,害怕被她打小报告,然后会被叫到办公室训话。nish
而我又发生一件糗事。
那天上午,我聚精会神地上班。我在组里是做得又快又好的一个,也许这个原因金竹竿站我背后的时间比较多,看我怎么做的,然后好去教新人吧。
我坐靠烤箱的位置,传送带上的小鱼一出来,我是第一个拿的,最烫手了。当时我就拿早了被烫到了,赶紧一缩手,感觉手肘踫到什么了,接着我听见一声抽气声,我侧头一看,是金竹竿的身体,他后退了一步,也没做声。我心里一惊,我手肘撞到他了!并且力度不小。根据高度我发现撞的好象是……好象是……他那个位置!天啦!好羞人啊!我马上满脸通红,两耳发烧。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呀!我哪知道他又像幽灵一样在我身后呢?想说对不起又没勇气。怕别人知道笑话我阿。
我感觉他一直不做声地站在那里,肯定撞痛了。我想他现在一定是愤恨地瞪着我的背影,我浑身不自在,真的是如芒刺背。只有借干活掩盖我内心的慌乱,估计今天会多好多反工货了。
十多分钟后,他回了办公室。我才长舒一口气。还好他没有骂我,他应该明白我不是故意的吧?!他明白吗?